彼得·亨利·艾默生
Peter Henry Emerson (彼得·亨利·爱默生)
爱默生出生于古巴(当时为西班牙殖民地)比亚克拉拉省一个由他父亲经营的甘蔗种植园。他母亲是康沃尔人的后代,另外还育有简(Jane)和贾斯特·威廉(Just William)这两个子女。我们对爱默生在古巴的童年生活知之甚少,只能通过他1897年所著的虚构小说Caóba, the Guerilla Chief 中推断出,那大致是卢梭式的田园生活。我们从这本小说中还可以看出,他父亲的健康状况不佳,并根据医生的建议举家向北迁移。1864年,他们到达了特拉华州的威明顿市。爱默生年仅7岁的妹妹在此不幸因伤寒丧生,两年后他父亲也死于痢疾,孤儿寡母被迫回到了古巴,但不久后又返回了特拉华。1869年6月,一家人乘船前往英国,9月爱默生进入了萨里的克兰利公立学校,也许就在这时把 “佩德罗”这个名字改成了“彼得”。 爱默生在之前飘泊不定的生活中无法接受正规教育,在英国入学后就开始从学业和体能上全面突破以证实自己的实力。1874年,他在学业成绩上排名全校第二。他后来将此事写进了自己的传记,还把这部分内容收录到1898年出版的族谱《英国爱默生氏族志》(The English Emersons)。尽管该传记的撰文作者署名是“A.A”(可能是他妻子),但很显然他才是真正的作者。其传记中另一桩含有自卖自夸之嫌的轶事则是声称某著名医师认为,爱默生放弃从医简直就是 “医学界的一大损失”。爱默生于1879年在伦敦国王学院通过了外科手术考试,该年在剑桥读完自然科学学位之后,在伦敦接受了临时任命的医科官员一职。1881年6月,他同伊迪丝·艾米·安斯沃思(Edith Amy Ainsworth)结婚,后来二人生了5个孩子。

彼得·亨利·艾默生
爱默生坚持摄影是一种艺术,而不是机械复制的形式。他受到19世纪法国自然主义绘画运动影响,目的是最大限度再现自然,提倡关注自然与日常生活,倡导写实。
在创作方法上,爱默生倡导依靠摄影自身的手段,如镜头、取景、构图、用光等达成艺术效果,反对合成、叠加之类的处理。
爱默生指出人类的眼睛一次只能聚焦于一点,其他区域都是模糊的,模仿人类视觉的摄影同样应该一次只聚焦于一点,其他区域模糊,全面清晰的照片违反人类视觉体验,是不自然的。
当时英、法等工业强国,艺术界普遍怀念乡村田园生活,认为现代工业很粗俗。爱默生对于理想乡村生活和田园生活之美推崇备至,并在摄影上身体力行,先后拍摄了英国诺福克湿地、东安格利亚等地的自然风景和乡村生活。
他受到德国科学家赫尔曼.冯.赫尔姆霍茨( Hermann von Helmholtz )视觉理论的影响(该理论主张眼睛在任何时候都只能聚焦于某一区域之内,其余的事物会模糊不清)。为了创作基于科学原理的现实主义摄影作品,爱默森开始制造复制赫尔姆霍茨光学理论的图像。在《清除沼泽干草》( Poling the Marsh Hay )中,前景中的妇女聚焦最为清晰,而其他部分的图像都有些模糊不清。这张照片出现在爱默森的书籍《诺福克湖沼区的生活和风景》( Life and Landscape on the Norfolk Broads ,1888)里,那是一套40幅蛋白纸成像照片装裱而成的对开相册、用蛋白纸成像技术能够产生异常精细与柔和的灰色调。爱默森对于英格兰东南部的乡村世界最为着迷,在那里时间似乎凝固了 ,人们手工收割干草,而不使用新型的蒸汽拖拉机。这幅充满怀旧情怀的照片向我们呈现了人类沉浸在自然里、过着田园生活的浪漫主义景观。讽刺的是,爱默森力图像眼睛一样写实地复制世界的目标反而造成了诗意、永恒的幻象。那是一个柔和的梦境世界,充满了朦胧丰富的灰色调,以及神秘飘浮的暗色与光点,树木则具有幽灵般的剪影式轮廓,光线在运河与沼泽上神奇地微微闪光。
他认为:自然是艺术的开始和终结,只有最接近自然、酷似自然的艺术,才是最高的艺术。因此,后期的人为处理在他们看来也是不可取的:“从感情上和心理上来说,摄影爱好的效果就在于感光材料所记录下来的,没有经过修饰的镜头景象。”

《从沼泽归来》



















梭鱼出没季节,1888年



评论
1886年3月11日,彼得·亨利·爱默生在摄影俱乐部发表了题为“摄影:一种绘画风格的艺术”的演讲(演讲内容在8天后发表于《业余摄影师》上)。他在其中发表了一些极为大胆的宣言:“我们认为艺术具有科学基础,可以进行理性讨论,只有采纳了这种理性观点的学校才能算是现代学校。可以说,我就是在这些理论基础上提出‘摄影是一门艺术’的第一人 。”爱默生所提到的“现代学校”这个概念具有非凡意义,摄影师们由此开始通过模拟成熟的艺术形式来验证这个观点。亨利·皮奇·鲁滨逊所著的《摄影中的绘图效果》(Pictorial Effect in Photography,1869)一书就是这方面的典型代表作,该书普遍认同爱默生所说的观点:“在我们这个艺术分支中,有位作家无意识地引用了文学作家讨论艺术问题时所用的术语。”从现在的眼光来看,摄影具有自身审美特点的说法确实是一个独创而颠覆性的观念。
彼得·亨利·爱默生(Peter Henry Emerson,1856—1936年)的工作与生涯主要围绕他的自然主义摄影理论及英国自然的拍摄而展开。自然主义摄影是19世纪最重要的摄影理论之一,它激怒了同时代的权威与主流,包括画意摄影的代表诸如罗宾逊(Henry Peach Robinson)等人。 作为一种以科学为基础建构的摄影美学,这一理论以及实践深刻的影响了“一战”前的摄影创作,并在美国持续了数十年之久。在维多利亚时代的末期,对科学的绝对信赖消逝了。爱默生以科学建构的摄影理论已经时过境迁,他也在19 世纪末宣布“自然主义摄影”之死。
虽然彼得·亨利·爱默生传记中有许多他自己杜撰出来的内容,但他拍摄的照片意义非凡,充满乡野劳作的生活之趣,少了早期摄影作品那种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意味,单色照片上恰到好处的留白颇有几分惠斯勒(Whistler)画作的神韵。仅他的这些贡献就足以奠定他在摄影史上的地位,同时他还是首位大胆提出相关主张的理论家,以及拥护“纯粹”或“直观”摄影艺术的第一人。可以说,摄影成就了爱默生在历史上唯一的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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